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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還只是個小大人,但青春期已過去倒是真的。叛逆大概被書本和紙張滅頂了吧,它從來不曾出現過。但若要憶起十七八歲的炙熱與無畏,聽Arctic Monkeys不會錯了。

還記得每個陰鬱的上課前,光想到要擠進人多到快缺氧的數學教室,就快窒息。唯一的樂趣,可能只是同學間口耳相傳的無聊笑話、老師在台上出了個糗。但我好幸運、好幸運,就因為日子如此索然無味,我更認真、更用力地張著耳朵、開著心門,聽音樂。

那天特別早出門,在補習班樓下的光南迅速地拿了兩片CD馬上去排隊,突兀的十八禁標籤和店員的白眼荒唐得可笑。(聽完一輪就馬上知道只是虛驚一場。)肩膀承受著因為CD和隨身聽而增加的重量,大腦接收到的不是痠痛的訊息,而是隨著電梯一層層攀升的興奮。教室裡數百個密密麻麻像被壓扁的漢堡一樣黏稠擁擠的座位,頭一次看起來這麼小巧可愛XD找個不被打擾的位子,戴上耳機,音樂流洩的那一瞬間!鼓聲如滂沱大雨般密集;吉他像海浪一陣陣沖上心頭;還有還有那不假思索快得措手不及的迷人低吟。耳機外旁人的嬉鬧或抱怨完全被隔離,連白紙上的數學公式也投入地代我蠢蠢欲動的四肢跳起舞來了。

好慶幸Arctic Monkeys屬於我們這個世代,讓後知後覺的我只錯過了前一兩個年頭。


Whatever People Say I Am, That's What I'm No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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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生之犢般的狂妄、無懼、和無比年輕在這張debut裡發揮地無懈可擊,但是猴子們顯然比那些年輕小伙子聰明。所有搖滾元素都各司其職,以各種不可思議的排列組合衝撞出錯落有致的曲調。還有那令人上癮的鼓聲,每一擊都重重落在最致命的左胸口。以及那不可多得的男聲,沉穩地送出一句句訊息,像是在低吟著搖滾的詩,卻比震耳欲聾的嘶吼還要厚實有力,毫不迂迴地直衝腦門。唱著遊盪於夜店、酒吧、暗巷的無數個夜晚喝酒、跳舞、把妹,說的故事多簡單,但詞句卻一點也不簡單,自然、幽默、明白地恰到好處,不知激盪了多少年輕狂妄的心。

I Bet You Look Good on the Dancefloor、Dancing Shoes等快板曲似乎成了Arctic Monkeys的招牌,但基於上述特質,它們狂卻不吵。這些搖滾曲子沸騰血腋,每一首還私藏了一點點令人無可自拔淪陷的特質。你曾被The View from the Afternoon驟然停止的聲響騙過以為曲終人散,卻又為突如其來的那聲電吉他感到振奮不已嗎?或者享受著Still Take You Home喧囂中那吉他凝聚的輕鬆片刻?你不介意When the Sun Goes Down是另一首Riot Van,反正很好聽?(笑)但當聲勢越來越澎湃你還是難掩興奮之情地開始搖擺身子、跟著用力唱"they said it changes when the sun goes down!" 儘管每聽一回就當一次蠢蛋,你還是心甘情願,甚至不厭其煩。

穿插其間的中版和慢版曲其實更是我們引頸期盼未來的理由,它們並非單純當緩衝用,而是不小心洩了才華的底牌。Fake Tale from San Francisco已極為動聽,誰知最後還留了一段高潮,曲畢,你的心神想跑也跑不掉。Riot Van明明訴說著偷喝酒被警察抓到的糗事,但那雲淡風輕的節奏、旋律和懶懶的歌聲,似乎描繪出了少年那被罰錢也無所謂的表情:「青春是我的,你管得著嗎?」而你又被另一曲Mardy Bum那吉他輕輕地一刷征服了,當他問"can't we just laugh and joke around? " 你會不自覺地笑著點點頭。

最後一首往往不會給予最大關注,因為作為結尾即使走下坡也會被解釋成是一種結束的方式。但誰知A Certain Romance竟屬於少數會「聲聲」不息,完整你所有期待下一張作品理由的末曲。它像是整張專輯的縮影,以咚咚囉咚作響的急促鼓聲起頭,吉他和弦卻又緩和了鼓譟的情緒,接著踩著穩健的步伐漸入主旋律,最後不忘送上會盤旋在腦袋中很久很久的一段,當一切都安靜下來,徒留吉他獨奏暗示著結局,你只好忍不住嘆息「唉呀怎麼這樣就沒有了。」

Whatever People Say I Am, That's What I'm Not是年少輕狂但不是有勇無謀的愚昧。闖了禍被警察追著跑,穿縮在晦暗的巷弄中,那種刺激、放蕩的快樂曾經擁有已足夠,在經歷叛逆期後,聰明的男孩終究會學會成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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